只是一次半公差式的游玩
现代旅游的概念,和嫖客一词一样,带有若干轻浮的意味
随行人颇多,有肥胖老太,逼仄的山路上她的屁股堵在眼前左挪西挪;有不辞辛劳带着衣服、每到一景点就换衣的妇人或者少女
这些令人厌倦,而混迹人群之中,却也自有些污浊的快乐
他没谈什么方法,只向我讲了他教育孩子的过程
下面记录的是他的原话: 孩子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那劳累了一生的父亲病倒了
我和妻子相继从化肥厂和皮革厂下岗
微薄的救济金,维持不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我和妻子不得不瞒着父亲和孩子去车站煮些茶叶蛋或是水饺卖
起早贪黑,一天下来,刚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大概是我们下岗后的第一个春天,孩子缠着要去公园玩
我们忙得要死哪有心思去玩!可孩子不理解
我从兜里捡出几张纸票,共计两元
县城的公园门票价格不高
孩子一见就不满意了:“人家爸爸一给就是十块以上,你,你怎么这么小气!我要是碰上别的同学怎么办?”说着把手中的钱扔在地上
正巧被进门的妻子看见了,抡起巴掌就要打,我示意妻子把手放下
其实,一切都是简单的,当它生成了种子的那日,被风剥去表皮,又慢慢被尘埃和泥土掩埋在视觉之外,许多目光就再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
而后,它们就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地冒出人类的地面,并逐渐往高处生长
一棵树和另一棵树,我可以从它们彼此并不相互关联的中间找到这样一种关系:无关的、有关的、矛盾的、还可能有着伤害的那种,如果它们挨得太近,彼此影响了生长,它们同时都不能向对方延伸
一个就会成为另一个地狱,它们互为牵制,并阻碍
“我是水池的主人
但凡饮水的人必需付给酬报
”
我要向这些被文化艺术正史打入另册的消隐的大师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们无名并不是他们丧失了拥有名字的权利,而是无意识丧失了将名字流传千古的权利
有谁意识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创造了一部艺术史?当然,他们所在的时代和所身处的社会地位,尚不属于自觉创造艺术的范畴,但他们承袭了麦积山所在的天水地区柴家坪仰韶文化人面陶塑手法的历史积淀,汲取了与秦州为邻的川陕两地的石刻技艺,并自如融洽了西方印度造像的新技术和表现宗教形象的新型形式,形成了取法中亚犍陀罗造像与中原本土造像的民族风格浓郁的独特石窟
那些消隐如一阵风的大师,他们手下的佛像表现了雄健肃穆的相貌,胁侍菩萨像则塑出了质朴虔诚的神态
一句话,这些无名的工匠们已将佛教艺术传入时相伴而生的舶来艺术理念悄无声息地消化在传统民族文化的汪洋大海中,塑造出了让人击节而叹的既符合宗教精神,又适应本土民族习俗的各类佛教题材的造像,上承北魏秀骨清像余韵,下开隋唐丰满圆润风格,举凡全窟塑像神品,可以看作是佛家广为传颂的所谓“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的具体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