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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真好!就差找不到借口回家
姑姑家吃的东西很多,每个季节有不同的内容
夏天有桃李,秋天的时候吃核桃,板栗,猕猴桃(毛梨儿),冬天则有柿子
每次去的时候她都有新鲜的东西来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走的时候还会带走一些
一到姑姑家,她会倾其所有来招待我们,又是杀鸡,又是宰鱼,煮豆花腊肉
时间长了,我很过意不去,对姑姑说别整得那么复杂,吃点家常便饭就成了
姑姑马上打断我,不行,你一年才回来才几次
我知道姑姑家平时是很节约的,一个月有几十元钱买点盐巴味精酱油之类的东西就够了,菜是不需要买的,自家土地上的东西足够了,肉也是偶尔买一下,大部分的时间吃去年曛的老腊肉
但我每回去一次,她的开支就会比一个月的还大,这让我很过意不去,姑姑说你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我巴离不得你来呢,只要家里有的,你想吃啥都成
一直以来,我的记忆里都生长着一条路,其实那不是一条路,而是一个年深日久被人们踏陷下去的深深碾道
碾道的上方是黑漆的天,有时也有星月,淡淡的,零零散散地挂在记忆的屏幕上,照着那个在碾道里劳作着的瘦小的身影,在记忆的屏幕下,那条碾道里的劳动,仿佛永远停歇不了
那个有月或无月的夜,以及那个永无尽头的碾道,它不属于我,不属于我的母亲,它属于我年轻的外祖母,属于那个与她们那一代女性有关的岁月
功夫那么长,我没有控制不妨从来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我总归会截止、会歌颂,歌颂你找到了一个属于你和他的定制酒,像你开初拉着我的手和我说的一律,你的婚礼,是有相互的将来
麦收的前半月,若是天不降雨,田里需一场透水给麦粒增重
为撵功夫,许多农家要夜里浇地
这些夜晚是属于村里的年轻人的
我二叔家的堂哥看上了西街上老刘头家的闺女水菊
黄昏里,踩着夕阳下了田,一人往东,一人往西,缓缓挪着碎步
木纳的堂哥驻足回望,霞光里,水菊回眸羞涩地一笑,映红了半片天
月光升起来了,水沟里的清泉像条银蛇,蜿蜒着淌进绿油油的麦丛里
到了没有?堂哥这边吆喝
水菊在那边试探着,听听,有汩汩的声音,就是不见水流
堂哥半天没见动静,大步流星地走过,水菊心扑腾着,突见一股银泉蛇一样在月光下探出头来,娘哎大叫着,一头钻进堂哥怀里
堂哥说,你怕啥?胳臂却箍紧了她的细腰
水滋润地流着,漫过了大道,去了别人家的田里,两人都没察觉
也有要好的男女偎坐在麦田里,仰望着浩繁的星河,辨别着哪颗是牛朗,哪颗是织女
然后扯东拉西,年糕似地黏糊到一块儿,晨昏时分,怎么也扶不起那绺蔫巴的麦秸,只好留做浪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