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亮了,我们回到环志站,在那里我又看到很多五光十色的鸟,那是由捕鸟场捕回的鸟制作成的标本,这是已经凝固了的生命,它们也可能是用于科研,但我心里总觉着哽着什么,我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位大学教授曾对我说起他打算向有关部门建议在这里建一个鸟类养殖场,把迁徙的鸟类捕捉后养殖在这里
我当时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鸟是一种最自由的生命,“天高任鸟飞”是人类所向往的一种境界,用网把飞鸟的翅膀束缚起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最野蛮的行为
听说有关旅游部门还打算推出游客只要出一笔可观的钱就可在环志上写上自己姓名的旅游项目,以招徕更多的游客,这种连鸟类专家也认为对鸟类会造成一定伤害的环志活动一旦与商业行为结合起来,它潜伏着的弊可能大于利
倘若大批未受过专门训练的游客带着猎奇心理涌上这里,环志活动也许就会离开它保护鸟类的初衷
“鸟道”一旦变为“人道”,石碑上的“鸟”字将最终失去剩余的三点,群鸟翔集的局面将不再出现
3、你等一个人就是拿时间去睹然后输得一塌糊涂
2、回望灯如旧,浅握双手
/>家传的祭祀形式 烧纸 每年的清明、冬至、春节,还有农历的十月一日,都要烧纸钱给已经作古的先人祖宗
这是风俗
偌大一个中国似乎都这样做
每遇上这样的日子,不管是在家的还是在外工作的,都得买了麻纸与冥币,成群结队的去十字路口燃一堆大火
我们这一带烧纸有个讲究:先在地上画一个圆圈,圆圈不能画严,得留一个口子,然后将纸钱烧进圆圈里
画圆圈是为了不让除自己祖先以外的外人将钱收了去;留个口子是为了让自己的祖先能够拿得着
我家烧纸有些与众不同
别人家只画一个圈,我们家得画两个圈
别人家只燃一堆火,我们家得燃两堆火
据说,这样做是从姑姑去世那年开始的
我没见过姑姑,姑姑什么时间去世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听父亲说,姑姑离世早
姑姑是被人打死的
其实打而未死,最后被掐了喉管才置她于死地的
这些是否事实,我一直怀疑
因为父亲说,那情形是姑姑死后“罚人”说的
我们这儿所说的“罚人”,又叫“通传”,说的是死人借活人之口传言的情形
我至今不敢相信会有这种现象
父亲说,姑姑嫁给了泰昌乡一个财主家,婆婆很厉害
那天,姑姑正在给婆婆烧炕,婆婆骂她,她顶嘴了,婆婆便将砖头扔下来砸在她的头上,将她打得惛迷过去,等她还没苏醒过来的时候,婆婆便让长工们掐了她的脖子,将她掐死,然后用绳子将她挂在院子的槐树上,再来我家报丧,说姑姑上吊死了
姑姑“罚人”不仅说了她死时的情景,还要求父亲给她烧纸时要与祖先们的分开烧
说烧到一起她捡不到,爷爷奶奶捡到了也不分给她
父亲说给我这些是在哥哥去世的那一年
那一年,哥哥去酒钢当工人了,去了不到一年就煤气中毒死了
父亲埋葬了哥哥回来,整整睡了一个月
母亲整天跪在十字路口号啕大哭,一直将一双眼睛哭瞎
那年过年,父亲领我们去十字路口烧纸
我当时十一岁
父亲画了两个圆圈,烧了两堆纸钱,然后对我们说,记住,以后烧纸就这么烧
此后不多年,父亲去世了,每每遇上烧纸的日子,我便领着弟弟去十字路口
去了,也是画两个圆圈,烧两堆纸钱
我将姑姑的故事说给了弟弟
现在,我领着儿子们烧纸,也是那种烧法,我将姑姑的故事又说给了儿子们,尽管这个故事的可信程度令我怀疑
泼洒 人死了之后,逢年过节,家人们是要摆祭堂祭祀的
一般的做法是:在正厅的正堂摆一张方桌,用纸糊了桌裙,桌面上摆了死人的照片或者灵牌,前面置了香炉,供了祭品献饭,然后磕头礼拜,烧香化纸
我家不这样做
我家泼洒
别误会,这不是少数民族的祭奠形式
我家是真真确确的汉民族的后裔
泼洒很简单
就是在吃饭前将做好的饭食盛上一碗,到大门口去用筷子挑出少许扔到地上,再将碗里的汤汤水水往地上撒落少许,就算是送给先人祖宗的早餐或者碗饭了
泼洒要有眼色
要在鸡儿猪儿狗儿们不在现场的时候干
要不就会被它们抢着去,老先人就要挨饿肚子了
泼洒完不能立刻离开现场,要等那么一段时间,估摸老先人们可以享用完哔的时候才可离开,要不那些洒落在地的“供品”就会被鸡儿猪儿狗儿们或者别人的祖先们抢去享用,自己的老先人们就要在一旁干瞪眼
我一直想,我们这样做可真的亏待老先人老祖宗了
死去的老先人老祖宗们那么多,就那一筷头饭,一点点汤水,够谁吃喝?还不是活人骗死人!试想,那么一丁点儿东西落地,一大伙人去争去抢,不是大爷踩了三奶的脚,就是二爷碰了四奶的头,挤挤撞撞,磕磕碰碰,吵吵闹闹,结果,弄得人人头青面肿,伤了和气,地上的那点供品也被踩成了烂泥,不知粘到谁的鞋底上去了
与其这样骗得让老先人们眼馋口酸心里难过,倒不如废了这一套,让他们去当乞丐
我还想,别人家摆祭堂祭奠祖先,我们家只泼洒,可能是因为我们家穷
细想也不是
我们家从前发过大财的,现在也不是不如人
泼洒就泼洒吧,反正死人相对于活人只是一种意念性的存在,何必认真呢? 06-02-02
夜半的风依然柔和,但却添了些凉意
我回屋披了一件外衣,重新回到阳台上,竟在杳渺的天边发现了一颗清凉的星,从阴云缝隙间探出头来,闪闪烁烁地对我颔首微笑,我们彼此凝视着,倾诉着
它那亿万年的生命与我这几十年的生命做着永恒与瞬间、伟大与渺小的对话
,我似乎彻底明白了,它是怎样地面对满天星辰之间从不互相交汇的冷漠,而始终执著于自己的一丝微光;它也期待彼此的接近、理解和关爱,但对轨道与轨道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却始终无猜无测
我忽然有些释怀了:也许,只要让生命去燃烧成一颗平凡而美丽的星,让渴望凝聚,让真诚等待、让梦想停泊于心的港湾,或许,也会有一个微风送爽的静夜,在阴云的缝隙间,一场心灵与心灵的交谈会跨越时空,讲述着一个关于“永恒”和“真谛”的故事......是的,生存的空间总是有大有小、可淡可稠的,而心灵渴望寻觅求索的境界才是真正深邃博大的!不必在意人们平常那些琐屑表情中的淡漠,也许每份淡漠下面也都隐藏着很深的寂寞和渴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挣扎的痛苦与心路历程,默契不过是因理解自己而彼此理解,只有和谐才是身心疲惫时依然不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