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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8 02:05  浏览: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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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左边车流拉出好长一节空挡,我赶忙过去,可是到了马路中间,才发现那个老人没有在我的身边,和我在一起

    我想他的犹豫可能是在找一个最近的人选,跟紧会保险一些,就像那些过马路的小孩子,有的就差点拽住我这陌生人的衣角了,而我也慢慢的,就让这些陌生的孩子在最危险的时候和我靠得最近

    

      那时候他好象是个什么破科代表,便经常地流窜于办公室与教室之间,应该是给老师献殷勤去了

    我比较喜欢肃静,放学的时候,总喜欢从人少的西侧楼梯下去

    如果没什么意外,一般在下到一半左右,就能看到他从底下呼哧带喘地窜上来,手里一般都多了些教学设备,肯定又去办公室打进步去了

    他瞅我一眼,我看他一眼,就这么擦肩而过

    虽只是下意识的扫上一眼,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比较深,但都是不良的心理反应

    鬼知道我给他是不是也留下了印象,留下了什么印象

    

      小时候,在我弟弟土蛋还没有出生之前,我可是母亲的心肝宝贝

    虽然一头毛发又稀又黄,但母亲不嫌弃我这个黄毛丫头,常把我抱在怀里亲,自编自唱:“丫丫好,丫丫好,丫丫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那时候的我好幸福啊!

    “甩嗒”“甩嗒”地走东窜西跑光阴

    娃娃女人家看到了老远就喊,“快跑啊,起堂的来了”

    但是说归说,骂归骂,这些深沟大梁上行走的石匠,就和那些立在磨堂里的石磨一样,被迎到家里后是要当先人来孝敬的

    要不然,起出的磨子就磨不下面来,  石磨,是一种倒流水一般倔犟的生活用具

    硬硬的,板板的,就像随便那个旮旯里冒出的一位老者,目无表情,而坚毅刚定

    对于粗谷大面的农人来说,有了这么一爿石磨,拴儿里那些很扎很瓦的谷子、糜子、高粱,就将真正成为温暖他们命里凄楚与苦痛的伴侣,他们浅俗的生活也就有了过下去的热望

      陇东人经常吊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家里连个磨子都没有嘛,人前还说啥话呢

    ”在他们看来,光阴没了可以忙着跑,日子紧了可以缩着过,而磨子没了就是丢大脸

    不要说娶媳妇进门有多难,就是亲戚也会挑肥拣瘦,一年上不了几回门

    因此,过惯了穷光阴的他们,睡梦中都想拥有一间磨堂,以求在“五月五”人声放浪的院落里吃上一回新麦面馍,让邻家上眼看待一次

      起磨子要有石头,而黄土的沟矻矻里是不出产石头的

    于是,他们只好等,等秋天发沛雨了从山崂里滚出来一块

    但是,有的人一辈子往往也等不来这么一场大沛雨,临死前会在后人跟前低声下气地说,“命薄人就这样,你不要怨报你大”

    也有脑袋灵光的,他们农闲时节会挑着货郎担,沿着川道河边一直往下走,往下寻

    一月两月,甚至一年半载,运气好的,说不定能寻摸到那么合适的一块

    如此,他们就会扔掉货郎担,把石头绑在脊背后,挺着胸昂着头,先人一样背回家来

    路上,要是和川里人碰上了,免不了会骂起嘴仗来

      川里人说:山上人瓜的呢,就知道把石头往山里背

      山上人说:川里人傻的呢,把石头不当光阴

      后来,石磨就碰到了钢磨、粉碎机

    “霹里啪啦”一阵后,磨子败下了阵来

    它淌着面末子感叹道:不是我们不硬,而是粮食太软了

      于是,石匠也渐渐少见了

    他们的儿孙,一个个都剃了辫子,掀了磨盘,拆了磨堂,留起中分头成了磨房主,在机器的“轰隆”声里,把一袋袋麦子粉碎磨成细面捞凉面吃

    荫凉里的石匠,一边扇着草帽,一边瞅着捞起的长面,半天也咽不下,嘴里嘀咕着,现如今的麦面咋就不香了呢?              土棉布  陇东人把织布机叫做布机子,把织出来的棉布叫做土布,以与府绸、棉布等洋布相区别

    念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经常给我们淡耳边风,说吃饭吃素的,穿衣穿布的,这“布的”指的就是土布

      粗砺的土棉布,特别适合于贴身穿

    出门走远路,热了汗渗出来,麻酥酥的,山风一吹要多清爽有多清爽

    村里的高阴阳,身材结板,脸盘大,一年四季穿身土布汗衫

    走艺回来,手里经常会扇着一片布手帕,甩得土颤颤的,惹得村人说,你看人家,白布衫上能溜苍蝇哩

      西地高原干焦,土尘大,一年下来,大多数人的白衣服就成了黑糨子

    为了在人前有个样子,外面做衣服穿得布就要染

    染什么颜色呢?几辈人手里下来,慢慢就固定成蓝色了

    因为常年和土打交道,蓝色耐脏,耐摔打

    夏天了,就染成湛蓝湛蓝的,那是天的颜色,看起来爽朗;冬天了,染成深蓝深蓝的,那时地的颜色,一种能深到心窝窝里去的颜色

      每隔几天有集的时候,家里的掌柜的天麻麻亮得起来,等喝过稠苦的罐罐茶后,就夹上一卷刚从布机子上裁下的土布,去二三十里外的集市上偷偷换粮食

    在心惊胆颤的等待中,女人就爬上布机子,“咔嚓,咔嚓”地织一天

    天刚擦黑,掌柜的扬着气回来了,布卷又厚了一大圈

    就这样,织布,卖布;卖布,织布

    一家人围着布机子转,谁都不会闲

    地上是布机子“咔嚓,咔嚓”响着,炕上是纺线车“嗡嗡,嗡嗡”地叫着,一弄就是大半夜

      庄稼人的命贱,不金贵

    谁家生下娃娃了,都会扯上几尺白土布送去,给娃做件肚兜兜,包着暖和,不抽风

    等过百日了,又会做件斗蓬,捂着防寒

    能上学堂了,身上一件浆黑了的棉袄,头上一顶棉暖帽,几年光阴就算是不冷不热混过去了

      和人一样实诚的土布,实惠是实惠,但哔竟不洋气

    当平展展的哔叽毛料、洋府绸抖起来时,曾经养家糊口的土布就遭人遗忘了

    人们扔掉一把土一样,随手就把土布抛进了过去

    偶尔间,在颤颤裤擦痒了腿腕子的时候,在裤裆里的汗挥不干的时候,他们还会记起土一样的棉布

    可是,除过墙上糊的鞋样子外,哪还会有土棉布的影子呢?  十几年前,父亲嫌家里的布机子碍事,就把它一件一件拆下来,一斧子一斧子劈成了喝茶用的细柴

    小山堆似的柴垛,就和着茶罐罐里冒出的热气,不到一年就光了

    杵在房角的他唠叨着,总算烧光了,现在谁还再穿土蓝布呢?没了布机子的上房一下子清静了,原来架布机子的地方插满了庄口齐茬茬的粮袋子

    没多久,父亲去世了

    给他穿老衣的时候,专门穿了一身土棉布内衣,那是母亲用家里剩下的半卷棉布做的,每人一套

        

      隔日从团山归来,便去寻找大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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