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除了镇政府,太平镇最大的机关单位是全镇惟一的一所初级中学,有19位教师和200多名学生;其次是有七八名营业员的国营商店和一家不给牲畜看病的兽医站
印象当中,商店里的营业员特别牛皮,谁要是进去卖东西,就像是欠了他的三升豌豆,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差点遗漏了,太平镇还有一个国营单位叫卫生所
在街头的两间民房里,摆满了药瓶子,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老中医慢条斯理地给来人压脉、开处方,他的儿子照方抓药
也经常有人拿着处方在门外犯嘀咕,因为买一片2分钱的止痛片,要掏2角钱的处方费
因此,私人诊所的生意总比卫生所的要好
胡宇林家院子包括了一把手家和大勾子婆娘家
一把手算个人物,打过黑岩洞(黑水战役),在城里有过一个女人
一把手的手不是在黑水战役中没的,而是在战争结束回来——他藏了颗手榴弹回来,去龙嘴包炸鱼,没来得及扔
一把手是胡宇林的侄子,战争结束后一直寄居在胡宇林家,两间房子,门就开在燕儿窝式街沿旁边
记得我跟林犬进屋去听他讲伪军李承晚,还迈不过门槛,要过爬
一把手家隔壁就是大勾子婆娘家
我们在灶门前听一把手讲李承晚,听神了,便说:“莫非你见过李承晚?”“那还用说?李承晚被金日成抓住后,一直当反面教材让我们吐口水
”一把手把断手的截面拿到灶门口去烤,粉红的伤痂像鸡屁眼儿一样
好些年,一把手家的大门外都放着一个烫猪的大黄桶,一把手家的萍总是与大勾子婆娘家的玉在里面“结婚”,多数时候上面都盖着簸箕
初秋的落叶多了,果子多了,各色的生果让秋天的北京大学荒有了一种瘦削的模样在风中动摇
初秋的清流有了凝重的声响,她犹如在报告咱们,秋天如许的时髦,咱们何不为秋天作一首脑诗,去勾画秋天诱人的身姿和不一律的局面
若冰的诗,很有自己的个性,特别是他的《灯光和其他》系列组诗
在《三月》中,他这样展自己在《春天的忧郁》:三月,灯光的背后/是阳光敲打的黎明/和心事重重的八百里秦川/一声歌谣在霸桥的烟雨里/隐隐约约飘来/刺痛了我的双眼……读着这样的诗句,有一种忧伤在心中激荡,让人心绪难以平,清澈明净的诗意,我不能不多读几遍
读若冰的《意象》是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一种抵达肺腑的快感
他这样表现内涵丰厚的意象:……一朵五月的鲜花/把干净的身子/在雨水洗了又洗/向我讲述曾今有过的春天/一座医院打开窗户/让云和雨的影子/在健康的祝福中/落在了南方的稻田/一位少女走过花园/泪水带走了/灯光和火焰/却把爱留在了春天
它的诗思和情感的涵盖,可以说已远远超过了诗句本身
它使我想起这样的话:真正的好诗,是在自己的土地上自然而然生长起来的,它们从土壤中吸取营养与水分,在原野上获取阳光,从心底摇曳出自身的节奏
这也是我读若冰诗作的感受
若冰在自己的情感世界,自由地伸展着诗的触须
这应该有一个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全校只有我一人住校
这里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和繁华喧嚣,这里只有破落的砖墙和校舍,只有单调的铃声,只有调皮的的学生和陌生的同事……九月里的我落进了腊月的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