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我心已死只留一具枯壳行尸走肉
家茵遽然叫作声来道:"你少说点儿罢!你本人做点子什么工作,我的人都给你丢尽了!"虞老教师吃了一惊道:"谁报告你的?"家茵道:"宗豫方才报告我的
你叫我拿什么脸对他?"虞老教师摇头道:"哎!真是!男子真没有良知!他如何该来对你说那些话呢?他——他如何说的?"家茵又呜咽着说不出话来,虞老教师便俯身凑到她眼前拍着哄着,道:"好儿童别哭了,你受了委曲了,我领会,随意旁人如何对你,我爸爸总疼你的!只有有一口吻,我总不会丢开你的!"家茵遽然撑起半身向他端详着,她看到她未来的运气
她眼睛里有如许的大悲愤与畏缩,连他都感触畏缩了
她说:"爸爸你走好不好?"虞老教师竟很调皮地站了起来
家茵又道:"此刻不管如何样,请你走罢
我受不清楚
"虞老教师逡巡了一会,道:"我说的话是感言
你提防想想罢
"就走了
11、亲爱的,我爱你一如你爱我这般深挚,在我这里,别人只是一个角落,你才是全世界,这是你对我说过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许是受了感化,即日特殊憧憬,大学期间食堂的烧茄子
在回顾里,朔方人做得最佳的一起菜,怕是莫过于烧茄子了
把茄子创造成巨细纷歧的小方块儿,用食盐稍微腌制,拌上一些白面和果儿,再往油锅里一炸,黄澄澄、黄灿灿,外焦里嫩,轻咬一口,薄脆的口感事后是一种芳香的软弱
那种芳香软弱久久地充溢在口齿间,曲折留恋,似那久久不肯走远的如烟旧事
除了放鞭炮,烧烟花,他不再和表妹们在一起嬉闹,有时安静地看看连环画《老夫子》看看电视,更多的时候是默契地跟随在他父亲的身边,他喜欢和父亲一起做那些男人喜欢做的事情,而且那种勇气与生俱来
是血源关系?还是性别成长的自然趋向?我无法解释这种默契自来什么,但我知道这里面继承了那种叫爱的东西,它在他的血液里静静地流淌着
他父亲把他带到屋后的山林去,或许他记下了一些树木的名称,碰见冬日里偶尔出来觅食的小翠鸟,便奋力追撵
路过橘园时,又舍不得走,摘两颗金橘吃了,虽嘴里叫酸,仍然揣了一袋在衣兜里,拿回来递给我吃
接着去稻田里找鼠洞,拿着一根木棍东戳西撬,然后听父亲说小时候如何用火烟熏老鼠,一直刨根问底到晚上
没事的时候,就央求他父亲做两根钓鱼杆,挖几条蚯蚓,跑去外公的鱼塘钓鱼,水冷,一条鱼都没钓上来,也满脸快活,一路小跑回家,扔下外套,然后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我做的鸡蛋炒饭,一边用脸蛋贴过来说:妈妈,好吃!那样子竟与三十年前那个小女孩如此相像,而她只能在过节的时候,在亮着煤油灯的灶房里,依偎着母亲说同样的话
此时,门外的地坪上,母亲正在撒米喂鸡,那微躬的身子不时有些摇晃,嘴里不停喊着“咕——咕咕,咕——咕咕”,我知道她仍在盼着这些母鸡快生蛋,看着她,一股酸楚涌上心来,竟让我有些收不住眼泪
暮色堆积,他的稚气在夜里凸现,撒娇,齐着个头搂着我亲脸,看着姨娘和表弟妹们一个个回来,说巴不得家里人多床挤,能和爸爸一起睡,然后可以捻着爸爸的耳朵说话
他再次小声地说起了那只小猎狗,他记得它舔过他的手,他摸过它的额头,暖暖的,又说他是属狗的,明年是狗年,建议外公再养只猎狗,白色的那种,他喜欢,但并没有问那只为何没有了,也许他已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它已死去,他无法表达内心那种若即若离的思念